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 玄幻魔法 > 念神北归 > 第四章 黑球

第四章 黑球(1/ 2)

上一章 目录 加书签

暴雨止歇,夜色渐浓,山坡上的战斗已经结束许久,万奎与雪痕都已经离开,此时万籁俱寂,只有窸窣虫鸣。

刚刚危机四伏的长草之中,静静躺着四具尸体,那是伏击雪痕失败后被雪痕杀死的猎人。本应已经死透了的四人,此时却突然抽搐起来,他们颤抖着,扭曲着,在草丛中蠕动,甚是骇人恐怖。

几分钟后,一团团光球从这些尸体的身上浮现出来,尸体重新变成尸体。再也一动不动。而这些奇怪的光球,散发着微弱的光,仔细注意,可以看到,那光球中心一团幽暗翻涌的黑色气雾般质感的物质。黑色被微弱光芒包裹,有一种毛茸茸的感觉。

这种事物闻所未闻,自然界中见所未见,但是此时就在高草丛上出现了。

光球在高草上悬浮,等待着,就像一场会议,正在等待人员列席。

感受到这些诡异事物的存在,周遭的虫鸣都止歇了。

直到尸体上不再冒出光球,悬浮在高草上的光球才开始移动,它们聚拢在一处,口吐人言。

一个稍大的黑光球说道:“我们找到了。”

“对,找到了。”

几个球沉默了,过了一会,毫无征兆的,其中一个黑球突然爆开,一团黑色粉末状的雾气散步空中。就像一个装了面粉的气球被刺破一般,并同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

而其他几个黑球则开始靠近,互相摩擦,挤压,同样发出了惨厉的闷哼声,还伴随有咯咯吱吱的古怪声响,几分钟后,这些黑球融合在了一起,成为一个新的更大的黑球。

大黑球内部黑雾翻涌,好像随时要把包裹他的薄薄的光膜撑爆一般,十几分钟后才渐渐停息,大黑球膨胀缩小变化了几次,似乎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大小,不再变化大小,而是向着雪痕离开的方向,快速的飞去。

光球越变越透明,最终在空中完全隐匿了身形。

一切又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高草随风摇摆,窸窣的虫鸣再次响起,只有它们见证了这诡异的一幕。

雪痕坐在阳光满满的教室里,同学们在写答卷。铅笔的沙沙声,橡皮的香味。

老师正在黑板上写着看不懂的算式,粉笔在板面上犁过,不时刺耳地吱吱作响。一束光从窗户里投到讲台上,雪痕看见了空气中悬浮着粉尘。

这么整洁宽敞的教室?这是镇子里的学校吗?可是,我已经辍学了啊。

大家都在答卷,唯有雪痕只字未写。

我该为此而着急吗?

“雪痕?你为什么还在这里?”讲台上的教师回过头来,眼镜反射太阳光。

“滚出去!你是恶魔之子,你没有资格跟大家在一起!”

不!我不是恶魔之子。

所有的学生都停下了书写,回过头来,看不见他们的眼睛,几十副眼镜都在反射阳光,散发刺眼的光芒。

“恶魔之子,滚出去!”

“恶魔之子,滚出去!”

雪痕夺路而逃。

撞开学校的大门,青石板路一直铺向繁华的街区。

这是一座恢弘的城市,西方风格的建筑高大而壮美,洁白的白玉石和大理石墙面反射着光芒。

壮丽魁伟的青铜雕像,不时变换着花样的喷泉,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树墙,街道一尘不染,漏水的水鹤,嬉闹的孩童,白鸽在广场上起起落落,推着小车的商人在路边叫卖。远处的轨道车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的响声远去,远处的云雾之中,更多的风格迥异的建筑若隐若现。

这是……哪里?

这不应该是现实世界,因为我们的世界……早就已经毁灭了啊!

但是为什么我觉得如此熟悉?

世界,究竟是怎样了?

腹部的疼痛让雪痕醒了过来,揉揉脸,确信这是一场梦。

都说梦是现实的投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我是怎么想出这些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场景的呢?

这些场景太过繁华,太过奇幻,根本与现实格格不入。

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如何解释呢?好像自己真的在这样光鲜亮丽的城市中生活过一般。

雪痕紧了紧腰上的绷带,咬了一口酸涩的干粮,艰难地下咽。

他正坐在云杉粗壮的横枝上,眼前的雾海都已经散尽,天地辽阔,一片废墟之景。从树木的缝隙里可见成堆的残破机械、车辆。楼群的废墟是一个一个小方格,上面长满了灌木,像是稻田。隐约可见的高大水泥桩子鳞次栉比,延伸到远方。那是曾经的高架路桥的桥墩。路已经断裂成碎片,掩埋在树林中。远处那个圆形斗兽场一般的废墟就是东芗村。

这里曾经也是一个繁荣富庶的城市。几百年的时光,植物重新夺回了这块土地。

往南能看到那隐约的一线灰色雾气,那是毒瘴,被毒瘴笼罩的地方是无人区。往北则能看到巍峨雪山,皑皑白雪与密语之森的边界接壤。

哪里有梦中的城市?

摇摇头,雪痕驱散不切实际的猜想,在这缺衣少食、一片废墟的世界,怎么可能有那么恢弘的城市呢?

破空之声骤然响起,一支长矛箭矢一般钉在云杉的树干,只差一点,就要射中他的大腿。

是猎人的追兵!真是阴魂不散!

雪痕一个激灵,翻身下树,猴子一般在树枝间穿梭,转眼就消失在下方的密林之中。

这片密林被称为“密语之森”,村民们一直对它深有忌惮,传闻这片森林具有神奇的力量,仿佛一个远古的神祗,能够观人内心,判人生死。

受了伤的雪痕以为在这里能有一刻休息的时间,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敢追进来。

树木在飞退。

雪痕在丛林中奔跑,他一手捂住腹部的伤口,一手不断拨开阻挡他前进的灌木荆棘,正在以他此时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前进着。

他的身后不足百米的地方,不断传来呼喝之声,那是四个追击而来的猎人。他们用土语遥相呼应,确定位置,要将雪痕包围猎杀。

雪痕的眼前开始模糊,在这剧烈的奔逃过程中,他已经不知道流了多少血。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而身后的追兵已经越来越近。

他已经弹尽粮绝,无法再次重演山坡上以一己之力连杀五人的壮举。现在的他,连一个人都抵挡不住。

所以他只能跑。

雪痕的目标,是前方一公里处的悬崖,在这种绝境之中,要摆脱身后的追兵,也许只有跳下那悬崖才有可能。

虽然跳下悬崖也是九死一生,但是毕竟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如果被猎人的追兵抓到……他曾经也是猎人的一员,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而且必定死相极惨。

且不说自己是人见人恨的“恶魔之子”,光是之前在山坡上,自己就杀了五个伏击的猎人,他们如何能善罢甘休?

雪痕咬了咬牙。

身负重伤,还要疾奔一公里,对他来说也是很难完成的任务。但是为了生存,他必须做到。

他利用自己身材矮小的优势,专门穿梭在那些荆棘和灌木密集的路线,这样才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还能保持不被追上。

但是猎人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保持包围队形,紧紧跟着雪痕。身后的那一个,已经接近雪痕二十米左右的距离。

抵达悬崖的路程,却只行进了不到四分之一。

怎么办?

雪痕一边思考对策,一边在灌木丛中穿行。就在他拨开一片灌木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前面再也没有灌木了,而是一片相对空旷的草地,没有高大的树木,灌木也非常稀疏。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奔逃过程中慌不择路,竟然走到这里。这片空旷草地上几乎没有任何遮蔽,非常容易被发现。

但是已经行到此处,无法回头,雪痕只得硬着头皮加速冲过去。希望能够在被发现之前穿过这片空地。

但是他失算了。

就在他冲到空地中央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劲风响起,身后一直紧追不舍的猎人发动了攻击,显然是已经接近到很近的距离了。雪痕来不及回头观察,本能地低头躲避,却没有飞矛从头上飞过,相反的,却是脚下一紧,他被绊倒在地。

雪痕摔在空地上,翻滚了几周才停下。低头一看,缠住自己的是猎人的飞索,此时飞索两头都绑着一块石头,被做成了一个绊马索。正是他身后一直紧追不舍的猎人发出。雪痕连忙手忙脚乱地解开绊马索,虽然这简陋的绳套很容易解开,可是就是这一耽搁,追击的猎人已经尾随而至。

三个猎人从不同的方向将雪痕围在中间,人人手持长矛,作势就要下杀手。

“慢着!”甩出绊马索的猎人高喝出声,走上前来,“首领有交代,不杀,要捉活。”

其余的三个猎人被喝止了。但是他们没有就此罢手,他们将手中长矛插在地上,开始对雪痕拳打脚踢。

“鲁鲁加!能跑?伤得还不够重!”

“首领训练!你像猎犬!你却杀自己人!畜生!”

鲁鲁加是雪痕加入猎人团体时所起的猎人名字,猎人们都叫这样的名字。

雪痕躺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对方又是刚刚失去兄弟的猎人,下手毫不留情——虽然首领有令不能杀他,但是又没说不能打残他。

雪痕尽力保护着自己的要害,但是还是挨了几下重手。他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再也无法反抗。

那出声喝止的猎人,也没有阻止其他猎人的拳打脚踢,他只是站在旁边看着,默许了这种行为。

雪痕杀了猎人,已经背叛了村子,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敌人。

猎人对于敌人从不手软。

一记记凶狠的拳头落在身上,雪痕已经感到意识渐渐在消失。

在猎人们拳**加的缝隙中,雪痕看向远方,密林遮挡之处,有逃生的唯一希望——一道悬崖。此处距离悬崖只有几百米,但是却又如世界的尽头那般遥远。

难道自己真的要命丧此处了吗?

不甘心,不甘心啊!

我不是恶魔之子!

我不是应该死的人!

雪痕在心中呐喊着,但是他的呐喊无人能够听到,即便听到,也没有人相信他,这是曾经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全村众人手持火把把他围在当中,在那个漆黑如墨的黑夜中,人影如鬼魅,他在人群的包围中尽力的解释,说出事实真相,但是回应他的只有石头和口水。

他一个个地扫视着那些围观他的人,试图找出真正的“恶魔之子”。

他确信,真正的幕后指使者,真正的凶手就在人群之中。这个人费劲心力导演了这样一出好戏,用陷阱和阴谋把他围困在这里,如同猎人围困猛兽,那么他一定也会亲眼看着这一幕,这样才能满足他内心中的阴谋得逞的快感。

此时他被三个猎人围攻,眼前却浮现出那个夜晚的景象,三个人影渐渐分裂成无数人,就像那个夜晚,围攻自己的村民们。

那一夜,他没有找出“那个人”,所有人都是一副义愤填膺,怒不可遏的表情,咒骂着他,侮辱着他,没有那阴险的笑声,没有戏谑的脸,对方隐藏得很深。

雪痕会被追杀,源于一个月前,村子里发生的一件事: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雪痕被发现昏迷在一个密闭的谷仓里,除了他以外,还有五具尸体,都是大家熟悉的村民。毋庸置疑,雪痕身负巨大的嫌疑。

他们的死状凄惨,而且非常离奇,完全不似人力所为,因此雪痕被冠以“恶魔之子”之名。村子里的法律简单粗暴,众口铄金,雪痕顷刻之间被判了死刑,为了生存他逃出了村子,成了独居猎人。

但是村子里的猎人们根本不会放过他,所以才有了山坡上的伏击和之后的追击。

又挨了几下重手,雪痕眼前的人影模糊起来。意识仿佛正在离开脑海,飘向空中。

防护着要害的手也变得越来越沉重,简直沉重得不想抬起来。

最后一丝不甘的意识萦绕在脑海:

我还不能死,我还没有找到幕后凶手,我还没有为姐姐报仇。

母亲还在村子里等着事情真相大白,等着我能够正大光明地重新回到村子。

小强还和自己约好一起去学校的后山挖宝藏。

自己还有很多未做完的事情,甚至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体验过,人生才过了十几年,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犹如一条野狗一般。

被打死了之后人们才发现原来这条野狗并没有咬死婴儿,反而是把恶狼赶跑的英雄,这是多么悲剧的一条狗?

不!我还不能死!我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完成!

雪痕又抬起手,紧紧护住要害,同时刺猬一般把自己蜷成一团,在地上翻滚着。

这拖延了猎人们把他打残的时间。

但是也只是拖延而已,照这样下去,雪痕最终还是会被打残。

就在他已经被打得头晕眼花,马上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吠叫,紧接着一个猎人发出哎呦一声,落在他身上的拳头立刻停止了。

雪痕向叫声方向看去,只见一只浑身纯黑的小山彪,正死死咬住一个猎人的小腿,在用力撕扯着。

正是之前雪痕所救的那只山彪,他曾想托付给行商万奎的女儿,但是突发异变,于是在山坡的伏击战中便失去了它的踪影。

没想到小山彪知恩图报,竟一路跟随着他来到此地,并向殴打他的猎人们发起了攻击。

雪痕见到小山彪,心中充满感激,但是又悲从中来:就算是成年的山彪,也不可能是猎人的对手,更何况它还如此年幼?山彪也不是能够号令山林的动物,更不可能有其他动物帮忙。它孤军奋战,必然会被猎人们杀死。

果然,被咬住小腿的猎人吃疼,一巴掌就将小山彪打得飞了出去。它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呜咽。

“畜生东西,是鲁鲁加的,图腾吗?”

那猎人看着腿上流血不止的伤口,破口大骂,几步走了过去,怒气冲冲地把小山彪抓了起来。

图腾是猎人们的信仰之物,一般以动物为原型。通过某些独特而神秘的仪式,他们甚至能够获得图腾动物的力量。图腾动物一般都是凶猛的野兽,以山彪这种柔弱的动物为图腾是非常可笑的事情。

其他猎人都笑了起来。

小山彪这一闹,让猎人们暂时停止了对他的殴打,雪痕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想站起,但身上的剧痛却又阻止了他。

那猎人手提山彪转回身面朝雪痕,面露恨意,嘿嘿冷笑着说:“看着,这就是,你的下场。”

说着他一只手抓住山彪的头,就要一下拧断它的脖子。山彪在他手中痛苦地挣扎着,却无法摆脱他的大手。

“不!”

雪痕气得简直目眦尽裂,他无助而痛苦地大喊。

其他猎人冷笑着看着这一幕。

对于折磨雪痕,他们不遗余力。

这时,就像某个神秘的神祗回应了雪痕的呼喊,晴空中突然爆发出耀眼的一簇闪光。那是比阳光更加耀眼的闪光,如果直视它,那么几乎会被刺瞎双眼。

一簇粗大的电光从天而降,直直地劈在那个猎人身上,那一瞬间他像一个巨大的灯泡,瞬间闪亮,当场死亡。山彪脱手,落到草丛中。

强光刺得雪痕眼前一片雪白。

雷声如迟到的鼓手,在闪光过后才出现。一声霹雳响彻丛林,震得鸟兽都纷纷逃窜起来,密语之森一片混乱。这声霹雳就像在头顶上炸响,震得雪痕耳中鸣响不止。

地面上的一小片青草燃烧起来,空气中开始弥漫焦臭的味道。

怎么回事?是打仗吗?雪痕本能地抱头趴在地上,耳中轰鸣,心中震惊。

这时,一个小动物舔着雪痕的手指,雪痕现在目不视物,只能伸手去摸,发现是小山彪,连忙把它抱在怀里,蜷缩成一团,用身体把山彪保护起来。

小山彪没事,雪痕心中安心不少。

但是在那一道闪电之后,却没有任何后续,一直等了好几分钟也没有任何动静,连猎人们也没有动静。他心中疑惑,赶忙揉揉眼睛,抬头看向面前。

雪白的视野渐渐清晰。耳鸣让他听不清任何的声音。

寂静的森林,空气中有些稀疏的粉尘,就像面粉,但是不同之处在于,这些如烟似雾的粉尘中闪烁着点点亮光。就像是点点被点燃的火药。

丛林中的气味,本来是有些霉味的,但是现在却变得非常清新。其中还有一丝丝玫瑰花的香味。吸了几口带着花香的的空气,感觉头脑清醒起来,模糊的视线也终于完全清晰。

这朦朦胧胧的情景恍如梦境。雪痕模糊的视野中只看到白花花的一片。

为什么有白花花的东西呢?

揉了揉眼睛,雪痕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一个年轻女子,正悬浮在自己的面前,他双眼微闭,面色安详,似乎陷入了沉睡。

双手张开,单腿微曲,正从空中缓缓降落到地面。

丝丝烟雾围绕着她,如轻纱帷幔一般,但是却无法遮掩她那美丽曼妙的酮体,那完美的曲线,凹凸有致的身材,雪白的肌肤,还是欲盖弥彰。

是的,她是一丝不挂的。就在雪痕面前一米远的地方,她姿态舒展地悬浮在空中。

那玫瑰般的香味正是女子身上的体香,如春风一般向着雪痕扑面而来。

女子一头金发正在爆炸的烟尘中轻舞飞扬,竟是西方人,她的年龄看起来比雪痕大,大概有二十八九岁,浑身上下透漏着熟女的气质,但是面容姣好,皮肤细嫩,吹弹可破,如少女一般。

烟雾像轻纱,巧妙地遮挡了她下面的关键部位,只能隐约看到那玉腿,雪痕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扫视下去,一直看到女人的脚尖,她那成熟的美感令雪痕感到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这女人的身材比雪痕见过的最美的女子还要好不知多少倍,行商万奎的女儿若是和她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万奎的女儿完全没有这种成熟的诱人的气质,否则雪痕在山坡上也许就会把持不住了。

不仅是雪痕,之前对雪痕拳打脚踢的几个猎人此时也远远地站着,看着这个纯白的西方美女发呆,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玉体横陈,春光乍泄,草地上众人都如被定身了一般。

时间仿佛停止了。

女子已经缓缓落在了地上。

她身体的周围似乎有一个无形立场,一道道流光正在律动。

长发在立场中停止了飞舞,正在缓慢地落到她的肩上。

双手也和头发一般渐渐垂落到体侧。

这时候,女子突然黛眉微蹙,呼吸渐渐变深。

随着女子的深沉的呼吸,一颗成熟的水果马上就要摔落枝头,那一刻让雪痕不由得产生了伸手去托住的本能想法。

但是雪痕马上驱散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想。

雷击是如何产生?西方美女从何而来?刚才的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雪痕完全一无所知。不但是他,远远站着的猎人们也同样是一脸震惊,莫名其妙。

再低头看看怀里的小山彪,虽然嘴角带血,但是没有大碍,雪痕心中大定,将山彪放入背包中背在背上,思考着该如何逃脱。

猎人还环伺在侧,直接逃走肯定不行,眼前这个**也不知是什么来路,是敌是友,一时间难以抉择。

就在这时西方美女却动了,就像雕像获得了生命。她深呼吸了几次之后,渐渐睁开双眼。在睁开眼睛的同时,脸上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她立刻蹲下身子,单手扶住额头,似乎头非常疼痛。

她醒了。

她的动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猎人们又后退了几步。

雪痕灵机一动,连忙趴在地上,眯起眼睛,一动不动,如果不仔细看,浑身是血的雪痕看起来毫无生气。

他在装死。

这样一来可以麻痹猎人们,二来不知这西方女子是敌是友,可以借机观察,随机应变。

现场的动静引起了西方美女的注意,她抬起头,立刻看到了面前的几人,同时也注意到自己——————低俗描写?——————,她本能地遮挡住自己的要害部位。

一抹羞红浮现在她那很有西方特色的脸上。

她的眼睛美丽动人,目光坚毅,从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开始,一种凛冽的冷意便突然地浮现在她的周围,她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一丝不挂毫无防备的美女了,一种成熟少妇的气质浮现了出来。

一直看着她的雪痕很敏感地察觉到这种变化,顿时感到好像有个什么美好的花瓶被打碎了一般,心中有些隐隐的失落。

西方美女蹲在地上,——————低俗描写?——————,她带着冷意扫视整个空地,扫过了雪痕的“尸体”和被雷电击中当场死亡的猎人的尸体,最后落在远处的三个猎人身上。

三个猎人的裤子前部都鼓起好大一个包,正一脸淫邪地看着她。

美女突然站起身,快速地原地旋转了一周,如同变魔术一般,当她转回身,身上已经套上了一件黑色丝绸绣花蕾丝勾边睡袍。黑色丝绸衬得美女更加成熟稳重,成熟美女的气质浮现。

她之前明明是一丝不挂,却莫名其妙弄来一件睡袍,难道她是个魔术师不成?

睡袍单薄轻盈,甚至有一些半透明,但是至少是有衣服遮体了,美女站起身,挺胸抬头。

她嘴角一抿,黛眉微蹙,自言自语道:“说什么没有人的荒山野岭……后勤部的那群混蛋,回去一定要阉了他们!”

听到这句话,雪痕心中一震,不由得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他之所以震惊,是因为西方美女说这话的时候,用的竟然是东方云莱语。而且口音纯正,仿佛是雪国本地土生土长的一般。

美女似乎发现了什么,眼光流转,若有若无地扫了地上的雪痕一眼。

雪痕连忙又闭上眼睛,连呼吸都屏住了。心中连说糟糕。

美女向前走来,雪痕心中惴惴:她莫不是发现了自己在装死?

赤果的玉足踏在烧焦的青草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声音越来越响,雪痕心中也越来越不安。脑海中两个声音在打架:

“逃吧!快逃!”

“不!太诡异了,不能动,要继续装死!”

那一刻雪痕心脏都快要爆炸,他的紧张既有对危险的恐惧,还有一丝“偷看了美女果体,生怕被人家当场抓住”的恐惧感。

虽说她是从天而降,落在自己面前。但是看了总是有些心虚。

在雪痕的感觉中,美女的这几步走得是那么地缓慢,仿佛是出来郊游。

突然,一阵疼痛感从手上传来,竟是美女踩在了自己的手上。她脚心柔软,体重也有限,赤足踩在手背上并不是很痛,但是倒霉的是雪痕手心下面的地上却好有些石子,咯得雪痕手心生疼。

尼玛,你踩到东西了你知道吗?

他本能地想要抽手,但是那一刻突然思维电闪,强忍住了抽手的本能。忍着疼痛,一动不动。

他现在可是在装死,要是动了,不就前功尽弃?

美女的脚在雪痕手背上碾压着,随着她的步伐,重心落在这只脚上,对雪痕的手的压力就瞬间骤增。

那一瞬间的感觉是非常微妙的,手背贴着美女柔软的脚心,就像被踩背般舒服。而另一面却被石头扎得痛不欲生。

雪痕甚至能够敏锐地感觉到她脚心里的细微变化:踩到手的时候,她脚心肌肉收紧又放松,在雪痕的手背上微微碾动,好像她的脚对于这次亲密接触也感到意外,试图另换个平坦的落脚点,但是压力却来得猝不及防,主人的重心变换让她与雪痕的手强制结合。足弓的弧度和雪痕手背的弧度又十分吻合,于是脚心瞬间与手背全方位紧密贴合,像赤身裸体的男女紧紧拥抱。

而雪痕觉得就像有一条大鱼死在了手背上。然后有一艘船碾过这条死鱼。

雪痕咬牙强忍痛楚,一动不动,他知道,双方肌肤相接,自己手上的变化一定也逃不过对方的感知。所以他忍痛的同时还要放松手上的肌肉,以免被察觉到他是个活人。

这一脚其实只是正常迈出的一步,但在雪痕感觉中,这一步迈得沧海桑田。

终于,美女踩过了雪痕的手,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就大踏步向前走去,迈过了雪痕的“尸体”。

睡袍的裙摆荡起一股香风,裙底风光昙花一现。

雪痕如获大赦,心中大气长舒,脸上表情都扭曲了,手却不敢收回。

他看着美女的背影,从这个角度,美女看似毫无防备,美好的背部曲线在半透明的睡袍中若隐若现。雪痕心说,如果现在突然暴起偷袭,一定能制服这个弱女子。

但是现在三个猎人的威胁还在,没有行动的必要。

哼,这次小爷放过你了,别让我再遇到你,否则一定把你扒个精光,捆在床上,然后……挠你脚心一小时。

美女越过雪痕,伸手向三个猎人一指,朱唇轻启:“你们,自挖双眼吧。”

犹如一个霹雳,把雪痕的意淫击碎。

语气如此缓和,却饱含着威严。流利的东方语,从一个西方美少妇口中吐出,而且第一句话,竟然就是如此嚣张狠毒!

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雪痕全身僵硬,汗流浃背,一动都不敢动。

三个猎人之前在同伴被雷电击中的时候就第一时间跳出圈外,远远观察,没有轻举妄动,现在听到她以流利的东方语说出这般狠话,三人遥遥对望了一眼,各有所思。

提示:本小说不支持浏览器转码阅读,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转码阅读既可正常观看!

上一章 目录 加书签
新书推荐:长生:我摸了系统的鱼养生武圣:从泡脚开始君临天下:神话最强帝皇吞噬武道:从成为假皇子开始长生道种十都九曜八极七元六司五老争道果长生从七伤拳开始开局99级道德经元婴期的我,在地球直播摆烂我在霍格沃茨做卷王
返回顶部